某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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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羽】坏种

黑帮坏种x贫民窟大学生

全文大概3w左右 预计30号写完

qz 有孕 狗血 有暴力片段 有斯德哥尔摩

会追妻 篇幅应该会很长

能放的正文寥寥无几 基本都是跟r穿插着写完的

触雷划走 自行屏蔽拉黑 没人追着喂饭


正文:

潮湿的墙壁渗出细小的水珠,微乎其微地蔓延至地面,融入进干净的空气当中。

“啪嗒”一声,打在了昏睡多天的人的脸上。

凯亚从仅仅扔了张凉席的地上爬起来,好奇地看着床上喃喃呓语的人。

他身材瘦小个子不高,堪堪超过床面一半,一个人照顾了来路不明的家伙快要一个星期,不仅床给他睡,排了好久讨来的饭也都给了他,一来二去自己的脸颊都凹陷下去,现在明明是做了好事,却抠着裤缝忐忑不安地站在床边,有些惴惴不安。

周围的人对他避之不及,没什么人知道他从远处坟场处的血泊里捡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这男人个头不小,十岁的凯亚帮他擦拭身上的血渍时哼哧哼哧花了大半天,可是脸上都擦干净后却露出来个极其年轻英俊的容貌,凯亚当即高高喟叹一句,好漂亮的人啊。

但容貌不代表其他,这里好看的人都过得不怎么样,养育自己到八岁的流浪汉临死前告诉过他,别打扮得那么干净,在这里灰头土脸的就行。

于是凯亚一直觉得长得好看不是很好的事情,他肤色呈棕黑色,又故意地蒙灰,自然而然别人就不怎么会注意他那张掩盖在尘土下漂亮精致的脸蛋——他从有意识开始自己就是独眼了,没人会对一个残缺的人感兴趣,更何况是个邋遢的小孩。

这个人....可能也是遭了好看的难吧。

当然,这种天真的想法仅仅持续到他从男人的衣服夹层里掏出一把蹭亮厚实的枪支。

他吓得当即从床上滚下来钻进了床底,好半天才瑟瑟发抖地将枪随意塞进了柜子里,开始后悔把这个男人带回来。

所以现在,他开始每日一挣扎要不要再偷偷把男人给送走。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虽然他没奢求什么回报,但他都任劳任怨这么多天了,说不照顾就不照顾了.....万一就差那么一天人死了....

自己都救了他,不应该拿枪对准自己吧...

他纠结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床上男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而在他转过身准备出门去找饭时,一股巨大不可违抗的力量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向后猛拉!双手跟不上速度在半空一划,下一秒凯亚重重摔在了被褥上,并且瘦细的脖颈被大掌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透不过气.....

他痛苦地涨红了脸,枯瘦的双腿挣扎着踢踹,可是身上的人纹丝不动,只是用着审讯警惕的眼神,冷漠开口,“小孩子?”

凯亚的脑子快要窒息了,生理泪水从眼角流下,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要.....”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眸里满满溢出来的恐惧痛苦。

迪卢克缓缓转动眼珠,仔细地打量这个压着身上都嫌咯人的小孩,经验高速他这是个乳臭未干不谙世事的小屁孩,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单手掐住孩子脖颈的手松了些力道,凯亚立马如获大赦地大口呼吸起来,他强烈地咳嗽,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身体使劲往床头凑。

“这是哪?”迪卢克仍然戒备心十足地钳制着他,随后抬头谨慎地环视四周,屋子四面徒壁连个灶台都没有,墙体角靠着个烂了的衣柜,除此之外就是这张一个人睡都嫌挤的小破床。

“我家....我....嗝....”凯亚害怕地捂住嘴角,拼命忍住打哭嗝的劲,“我把你从...坟场带了回来。”

断断续续的记忆不太清晰地浮现出来,他的十八岁生日,他的父亲为他办了场史无前例的成人礼,在他从外地赶回来的路上....马车被人做了手脚....

后脑勺隐隐作痛,这会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脑门连着后脑裹缠着厚实的绷带,但是因为帮他的人看上去手法很青涩,裹得乱七八糟。

“哪的坟场?”

“这边往西走。”凯亚可怜巴巴地憋着哭腔道。

“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你流了血...我去那边割草...”凯亚的视线巍巍颤颤从他的大腿转移到他的脑门,觉得太短生怕男人怀疑又抽噎着说,“正好看见你了...那边平常没有人去,如果我不把你带回来.....”

他不说话了,豆大的泪珠随着小扇似的眼睫毛扑闪便延着眼角滚落,迪卢克靠的近,一下子就看见了他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眸子。

冰晶色的瞳眸水波盈盈,盛着兜不住的泪水,不经意神绪就能被卷进去。

迪卢克彻底松开他,凯亚立马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他战战兢兢,屋子里也没地方给他躲,只有床底。

迪卢克没在意他,手伸进外套里,在摸到一片空时面容一下子变得铁青,他看向那边瘦巴巴的孩子,质问,“我的枪呢?”

“枪....”听到那个字凯亚都能腿一软,他指了指衣柜,说,“在那个里面。”

悬着的心倏然有了底,迪卢克想下床站起来,不料后脑勺一阵剧痛,大腿部也使不上劲传来锥心般的刺疼,他晃了晃身体,凯亚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说,“你的伤很重。”

迪卢克瞧了他眼泪痕满满的脸颊,蹙着眉头道,“你上了什么药?”

“家里的一些药膏。”那是流浪汉留下来的,那会他经常被打,受伤是家常便饭,所以即使家里贫寒,却常年备着几只药膏。

“你家在哪里?这是哪?”

“不知道....但是这里是贫民窟。”凯亚没上过学,流浪汉教过他寥寥几个,怕他走丢也盯着他记住了家的地址。

“是....蒙德西北方的贫民窟。”

迪卢克心下了然,这地方他听说过,那些虚伪的富商总会大发善心“赞助”的地方,却从来没见过账单,没想到他会被追杀到这儿来。

“为什么把我带回来?”迪卢克再次问

凯亚嗫嚅着,不敢看他,“又不是鬼。”

更何况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他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这一番询审,凯亚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迪卢克的压迫感太强,总给他一种只要他说错话他就能一脚踹上他肚皮的感觉。

这时外面传出来一齐而拥趋势一致的脚步声,凯亚紧张兮兮地告诉往外面看的迪卢克,“开饭了。”

“只有那里能吃饭吗?”

“对。”

迪卢克刚想起身,凯亚一把摁住他,说,“他们会欺负你,我去就好了。”

迪卢克不解地看着他。

凯亚继续解释,“他们没见过你。”

这种地方把饭看的比钱重要,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把稀缺的物资分给一个谁都没见过的家伙。

凯亚走后迪卢克依旧撑着受伤的身体把屋子转了个遍,里头俩个房间,一个睡觉的地方,一个洗澡的地方,门关放着平常要用的东西,睡觉的地方就像刚刚说的小偷来都要流着泪走,而洗澡的地方.....一个桶一个放在碎了一角的碗里的皂角还有牙杯牙刷....

再翻也翻不出什么来。

而外面......

迪卢克透过窗外,能清晰地看见各家各户,基本都大差不差,只是相比较,这间屋子不知道干净多少。

他沉思着什么,从柜子里翻出来那把枪支,随后坐在床边用自己的衣服慢慢擦拭,神情凝重。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凯亚从外面回来了,他挤了半天,能领到饭真的很幸运,此时此刻心情都好了不少。

迪卢克眼睁睁看他搬出来个凳子,以为是要坐,没想到是将碗放在了凳子上面,随后自己盘腿坐在凉席上,从后面变魔法似地掏出来一个冷硬的包子,献宝一样给迪卢克,“给你,今天有包子。”

迪卢克接过去,视线落到里面是粥其实就是一碗米水掺了几片野菜的粥汤,神情复杂。

凯亚却喝得津津有味,他喝到一半,想起什么,好像忘了方才迪卢克对他做出的坏事,捧着碗说,“包子很干,你要不要喝,靠这里,碰不到我口水的。”他指了指对面的碗沿,模样天真。

迪卢克摇摇头,将包子放进他碗里,说,“我不饿。”

凯亚满脸狐疑,他舔了舔唇,看着包子吞吞口水,其实他很久没吃包子了,都被迪卢克吃了,这个男人胃量不小哩,睡着时把自己喂他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那你吃什么。”

“你说去坟场那边割草,那边还有什么?”

“唔....”凯亚放下碗,犹豫了下,说,“有野兔跟野鸡,但是那边被其他人占领了,他们只准我割割草。”

“地是他们的?”

“不是,因为我是小孩子。”

真是实在的理由,好笑的是他自己居然心知肚明,这可真不像一个孩子。

迪卢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也没有吃东西,躺下后就转身不再理凯亚了。

凯亚无助地看着那泡软了的包子,忍了又忍,没忍住,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孩子真的饿坏了。

晚上凯亚照旧睡在凉席上酣然入睡,因为吃饱,他睡觉的劲儿都有了。

而迪卢克却跟身体装了闹钟一样晚上十点多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耽搁,醒来后就出门往凯亚说的坟场走去。

这地方夜晚月明星稀,虽山多,崎岖的平地也不少,他兜兜转转来到早上凯亚描述的地方,先是去了坟场勘察一番,确认找不到其他线索,遂身手矫健地开始寻找自己今晚的目标。

锋利的刀刃轻易就能割破野鸡的喉咙,淅淅沥沥的血液流进土地里,迪卢克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渍,神情从容地拎着往回走。

这地方养的野鸡廋得骨头都顶的鸡皮凸起,味道估计也一般,但是比起包子清汤这已经是难得的佳肴了。

如果说这片地方有几个小王称霸,那么迪卢克实在是懒得跟他们打交道,若是在外面直接生火怕是要惹麻烦,他思忖没多久,还是把野鸡拎回去了。

半夜两点多,屋里静悄悄的,外头的月光大方地洒了满屋,不用开灯也很亮敞,迪卢克进了浴室,看见里面还有半桶清水,索性就将找来的木枝随便搭了个架子将野鸡穿在上头,随后动作娴熟地做完烤前工作,生完火就坐在那耐心等待。

这味儿可不小,一飘出去就把孩子香醒了,凯亚迷迷糊糊爬起来往香味儿走去,哈喇子流了一片,他揉揉眼睛,对上迪卢克情绪冷漠的眸,又看向旁边,一声高高的惊呼,“你居然抓了只野鸡!”

迪卢克没有回答,而是抬抬下巴,说,“把凳子拿过来。”

凯亚馋的不行,连连点头就跑去卧室把小板凳拿了过来。

浴室本来也不大,他抱着板凳站在门口,吞口水的声音极其明显。

“你坐外面,好了我递给你。”

!!!

凯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我们一起分嘛?!”

迪卢克转头看过去,孩子明显已经开心得不行了。

“坐,不是白吃的,问你些事情。”

“哦哦!”

凯亚乖乖坐在小马扎上,身子坐的笔直,眼里满是崇拜。

“多久没吃肉了?”迪卢克侧身,靠在墙壁上问。

“嗯....村子上次有肉是一个月前,但是我吃完就吐了....”

迪卢克点了点头,又问,“你们这里有交通工具吗?”

“有大人会一个月一次来送吃的用的,我们每个人都能领一些东西。”

“比如?”

凯亚掰着手指数,“面纸啊皂角啊还有脸盆什么的....”

“吃的呢?”

凯亚眨了眨眼睛,有点伤心,“没有抢到。”

迪卢克道,“没有别的跟外面联系的方法了吗?”

“不知道,村里有写信的地方,但是我不会写信。”

“你知道在哪里?”

“就在村子中心的亭子里。”

迪卢克有了计划,眉头瞬间松开不少,他开口道,“明天你带我过去吧。”

“你会写字吗?那边只有会写字的人用这个,村里没有什么人用呢。”

为什么说没有跟外面联系的地方,其实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鲜少有人用得了吧。

“会。”

凯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迪卢克在他心中的形象倏然高大起来,他眼神充满渴求地小声说,“那你愿意帮我写封信吗?”

迪卢克没有拒绝,多写几个字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命还是这个小家伙救的,“可以,你要写给谁?”

“给我的爸爸妈妈。”

迪卢克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还以为凯亚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蛋儿,没想到居然还有父母...虽然这种情况下来看,这种父母也是跟没有无差了。

“他们在哪里。”

凯亚努力回想流浪汉告诉他捡到自己时毛毯上刻着的字迹,生疏地一字一句道,“坎瑞亚。”

并不陌生的地名。迪卢克拧紧眉头,低头看向眼睛雪亮的孩子,重复,“坎瑞亚。”

噼里啪啦的烤肉声打破了气氛的死寂,迪卢克转身没有说话,他切割下一小块肉尝了尝,咀嚼声有点僵硬。

不知道是肉质太差还是什么。

凯亚刚想说话,迪卢克已经割下一块肉腿沉默着重新转过来递给他了。

他先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小心翼翼接过,咽咽口水,一滴热油顺着肉的纹路缓缓留下蹭到他手心,他没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肉香溢满唇间,肉汁在嘴里翻滚跳跃,顾不得烫,凯亚大口大口地撕咬,像极了只饿了好多天的幼犬。

油渍溅来溅去,脏了大片衣服,迪卢克醒来后还没有洗过澡,方才去外面折腾一番,现在全身难受得不行,这边是没有水龙头了,他只能问凯亚,“哪有洗浴的地方?”

凯亚同样吃的嘴巴油亮,他讲究地抽了几张面纸擦擦嘴,又将抽了几张给迪卢克说,“我去打水。”

“用什么?”

“这个桶。”

迪卢克的表情有些微妙。

那桶被他拿来洗野鸡了。

“然后呢?”

“毛巾在那个上面。”

“没有其他地方了吗?”

凯亚想了想,说,“还有一条河,很干净,现在应该没有人在。”

“那就去那里。”

“要在外面洗吗?”

迪卢克站起身,对凯亚的疑问不甚在意,“又不是女人。”

柜子里有流浪汉之前的衣服,虽然旧了点,但是凯亚照样洗的干干净净叠放在了柜子里,他掏出来给迪卢克,随后深更半夜领着他去了附近一条无人问津的河流。

那地方两边铺着鹅卵石跟碎石,河流像撒了层碎粉波光粼粼,凯亚抱着没吃完的肉坐在石墩上,迪卢克一点也没有顾虑地脱下衣服,光脚往河里走去。

之前也帮男人擦洗过身体,但都只是掀开衣服随便用湿毛巾擦了擦,现在在月光下,他毫无恶意、单单只是欣赏的眼神落在迪卢克劲瘦精实的身体上,一时间移不开眼,只觉得,面前的场景美得跟副画似的。

河面堪堪到了少年的大腿膝盖处,他身材高大,正漫不经心地低身捧水洗脸,全身肌肉线条流畅匀称,背部宽阔呈漂亮的倒三角形,此刻因用力稍稍绷紧,水珠滚滚落落流进不可言喻的地带。

凯亚看呆了,他挪不开视线,心想迪卢克绝对是他见过最最好看的人。

他出神地看着,下一秒跟迪卢克投过来冷淡的视线对上眼,有点不知所措,被抓包一样居然有点害羞。

“要不要过来一起洗。”迪卢克看着他灰头土脸的,不明白这小子衣服什么的都干干净净的,为何脸蛋总蒙蒙一层灰好像永远搓不掉一样。

“我吗?”凯亚站起身,看了看周围,也想洗澡了,遂笑嘻嘻地脱掉衣服,看上去高兴地不行,“好啊好啊。”

他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露出前胸贴后背的身体,遛进河流里就开始洗刷刷顺便开始搓衣服。

河流水哗哗冲到他身上,迪卢克离他不远,就站在他旁边,生怕这小子一不小心被水冲走。

俩人洗了没多久,这河水太凉,洗久了也扛不住,更何况现在还没真正到夏天,迪卢克觉得差不多了便想上岸,凯亚见状也抱着湿答答的衣服准备跟在他后面离开。

他径直往前面走去,没走几步,就跟前面停下来的迪卢克碰上了。

“嗯?”他疑惑地抬头,迪卢克已经在看他了。

“我一直在想....”

凯亚莫名其妙,下一秒觉得自己被抗起来夹在了某人的肩窝下,他大叫,迪卢克却不顾他低身捞了一把水往他脸上搓了。

“你为什么总不洗脸?”

迪卢克说完,一手撩起凯亚的发丝,低头看去。

一口水往自己嘴上拍,凯亚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抬头,眼前皎皎明月,殊不知月影倒映在自己眸中,还掺着几滴搅得眼瞳破碎感十足的泪水,他推走迪卢克僵住的手,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你....弄疼我了。”

以往所存在的领域粉碎坍塌,以令人惊骇的速度重塑新生,跳动猛烈的心脏滋生出前所未有的陌生情愫,它们刚出现就势头极猛,瞬间插旗登顶。

迪卢克突然脸红了。

他再也不想移开眼。




——

变季的蒙德在十一月便迎来雪天,鹅毛大雪纷飞,爱德琳早起时拉开窗户发现遍地银装素裹,一眼望不到其他。

晨曦酒庄因为这一天气肃穆冷寂的氛围显得异常突兀,她平常总是酒庄第一个起床的人,今天却出门后看见大厅内一道西装革履装扮十分隆重的身影,爱德琳看过去,道,“早上好老爷。”

身材颀长的男人面容俊朗棱角分明,他正站在偏厅外侧喂他的枭——那是一只长相不太可爱甚至略显可怖的枭,很多人走进酒庄第一步就被它给震慑到了,漫长忐忑的对话后,他们出门后总会喃喃自语,这只枭跟主人的脾性真是如出一辙。

阴怖冷漠,没有丝毫的亲近感可言。

迪卢克点了点头,他漫不经心地将鸟食丢进枭的食碗里,转身理着袖口音腔冷漠,“今晚酒庄不要留人。”

爱德琳打扫大厅的动作一顿,她没有多想,只是听照迪卢克的吩咐,“明白了。”

说完,迪卢克迈开极大的步伐向外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


蒙德大学附近最便宜的公寓保暖措施做的并不到位,即使众人一再抗议,也没有比这价格更优惠的住处。

凯亚是被冻醒的,他凌晨三点多才从兼职的地方回来,现在才九点多他便醒了。

好在昨天是周五,今天没有课,醒来后他蜷在被窝里又睡了会回笼觉,接着又被一段铃声吵醒了。

他在床上摸来摸去,摸到手机立马缩回被子里,看清屏幕后不由得脑袋隐隐作痛。

是汉斯的来电。

那位金发碧眼已经追求他快一个学期的外国人。

他按下通话键,一道爽朗充满朝气的声音立马响起来,“嘿凯亚!今天要出来约会吗?我找到一家很棒的酒吧,要不要一起去?!”

凯亚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道,“那不叫约会汉斯,我都说过多少次了。”

“你才睡醒吗?嗯....真是天籁之音。”

凯亚笑了出来,“别贫嘴了,晚上调休轮不到我的话我再联系你吧。”

“我可没有贫嘴,我是在很真诚地赞美,如果今晚见不到你我可是会去你兼职的地方哦。”

“放过我吧,现在的老板娘可不像之前那个那么好说话,她说不定会拿扫帚把你赶出去。”

“老板娘?那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对女人可是很懂的。”

凯亚敷衍地应了声,那边汉斯却又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很擅长跟她们打交道而已,毕竟我有三个老姐。”

这么一来二去地聊了会,凯亚彻底醒了,他草草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在床上又赖了会便起床了。

他对汉斯的追求并不隔应,只是更觉得俩人适合做朋友,汉斯是转到他们班的插班生,那时候凯亚一个人独行惯了,而汉斯为人热情,就在这时和他结为好友。

这位幽默风趣的金发大男孩让凯亚也很乐意跟他交流,但这种境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一个寂寂无名的晚上,汉斯的告白轻而易举打破了乐融融的氛围,尽管已经拒绝,但汉斯看起来不打算放弃。

今晚再和他说一次吧——说清楚,彻底的,凯亚想着,在床上又赖了会便起床了。 



车内,方才俩人的对话随着电话挂断戛然而止,埃泽捏紧了方向盘,看了眼后头沉着脸捉摸不透情绪的迪卢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内飘着一股嗅进胸腔里清新到心口发凉的香味,迪卢克缓缓转动眼珠,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他只是一顿一顿手指敲打着手背,仿若未闻方才暧昧至极的聊天内容。

“叛逃到弗里斯那边的人在哪里?”他低低出声,声线毫无起伏。

埃泽答道,“已经在公司里了。”

迪卢克淡淡“嗯”了声,随后开口,“枪带着,去公司。”

几秒后,一辆停在公寓门下的豪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此地,保安室门口闲聊的大爷嗑着瓜子给放了行,他随意瞥了眼,看见车牌号后喃喃道,“这车都来多少回了,也没见有人下来过啊.....”


夜晚又下起雪来,老板娘大发善心,不论有没有轮到调休,今晚所有员工一律七点准时下班。

凯亚闻言放了些心,就汉斯那个性格,保不齐会直接进门跟老板娘唠嗑套起近乎,最后还要让人家多多关照自己。

最奇葩的是每次都还很管用。

他把手上负责的单子忙完,等到八点多的时候就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准备离开了。

员工基本都从后门离开,这会跟他一起下班的也有几个,他一个人走在后头,刚到门口,一捧塑料片包裹着的鲜花倏然怼到他面前。

凯亚吓了一跳,他后面还有人,只能赶紧扯着汉斯走到旁边,确定旁人没有在意后说,“你怎么买花?”

汉斯将大捧鲜嫩的玫瑰塞进他怀里,笑眯眯地说,“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凯亚没有想这种天气汉斯是怎么搞来的花,只是觉得忐忑,“嗯,但是...”

“那就好,咱们现在去吃饭吧,酒吧晚点去。”

“吃饭?”

“对啊,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凯亚愣在原地,他看向汉斯冻僵的脸,心里除开惊讶还蓦然暖暖的,“你怎么知道。”

“我问学委要的,走吧。”汉斯说完,见他还不动,无奈地展眉道,“赏个脸行不行?”

凯亚束手无策,只得同意跟他走了。


天冷,出来的人也少,汉斯带他去了一家口碑尚佳的火锅店,两个人饱餐一顿吃的全身发热,驱散了不少寒气,那簇花被服务员搁置在桌中央,看的凯亚心神不宁。

快要十点多的时候他们吃完饭出了门,这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路人纷纷动不了身,车辆也难以前行。

凯亚看了眼周围,没有能搭行的便车,他走到路边,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握住。

他转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避开汉斯的视线。

那束花就在那一刻被他怼到汉斯的胸口处。

“谢谢你,汉斯,但是我不能。”

汉斯闻言,手稍稍用力,但除此之外,只是像是在预料之内,他笑了笑,“凯亚,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因为我觉得你一直在逞强,我希望成为保护你的那个人。”

凯亚失笑说:“我们都是男人,为什么你会觉得更需要保护我?”

“那是一种感觉你明白吗?我的家乡那边更倾向于被感情支配,我们认为感情才是人类成为动物界最高领域的原因,因为它的存在,我们才是我们。”

“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吧,即使你一直努力表现轻松,将事情处理的完美无缺,但是背后的矛盾和疲惫是肉眼可见的,这些都吸引着我,想让你脱去面具好好生活,我想保护这样的你。”

凯亚讶异地看着他,觉得这些话像是在看电视一样让他觉得遥远奇幻,从他被陌生人带出贫民窟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

【赞助你上学的老爷让我转告给你,挺直背脊,用你的真面目去看世界,我会等你长大。】

最初,他对陌生的世界感到茫然失措,从破败的贫民窟突然来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比童话还要奇妙,他打心眼里感激资助他的老爷,虽然面临的挑战数不胜数,但他依旧记着和那位的承诺,他想努力做到让那位满意,尽他所能报答他,证明当初老爷的选择没有错,即使这个人他从未见过。

而现在有人想插入他忙忙碌碌平平凡凡的生活里。

“……抱歉,汉斯,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除此以外并不想考虑其他。”

汉斯失落地收回手,没有再逾越,他低下脑袋,问,“我做的事情有让你讨厌吗?”

凯亚摇摇头,坦白道,“不讨厌。”

汉斯继续注视他。

凯亚沉默几秒,直视他说,“但是也不喜欢。”

“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

汉斯闻言苦笑一声,“我真不想懂。”

“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凯亚说完,犹豫着看着怀里的花,汉斯见了,伸手道,“给我吧凯亚,我不希望自己让你为难。”

“.......谢谢。”凯亚的做法果断得有些残忍,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又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后天回学校我们还是一起玩,对吧?”

“嗯。”

汉斯上前一步抱住他,凯亚愣了愣,没有推开。

“凯亚,我真希望自己能被你喜欢,但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让你为难,后天开始我会好好做一个朋友的,不过明天我要狠狠伤心一天,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汉斯委屈巴巴地说着,手臂力量越来越大。

凯亚笑着拍了拍汉斯的背,庆幸汉斯让他这样轻松,“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汉斯,谢谢你没有让我为难。”

“让我抱一分钟。”

“好啊。”

俩人在雪夜里抱在一起快一分多钟,最后汉斯先松了手,他抱着花,鼻尖发红,“路上小心,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给我。”

“好。”凯亚说完,笑着朝他挥挥手,俩人就此分别。



鞋子踩进厚实的雪堆里,随着脚掌用力发出“噗呲”的动静,都市夜晚仍然华灯乱眼,他抬起脑袋,注视着高楼大厦,觉得自己真是渺小。

今天一过他就是成年人了,虽然是成年人了,但似乎也没什么变化,明天还是要早起去兼职,后天还是要上学,毫无目的,但是还算充实地过活下去。

凯亚想起来方才跟汉斯的对话,有些出神地继续走着,路边人流稀少,连车辆都挪不动半点,亮着灯不知道该怎么前行 凯亚没有在意,他抬起脚,向前方走去。

下一秒,停在路边的车门锁全开。

他迟钝地转头看去,视线模糊间看见一双猩红的眸子,不安感尚未滋生,他整个人被一把拖进了车里。

路边又恢复了空无一人。

雪依旧寂寥地飘着。

——

前篇回忆结束 后面穿插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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